今年5月,錦翔紅木將在尊木匯藝術展廳展出一批尊貴的民國海派老家具,并聯合中國工藝美術學會工藝設計分會、上海市收藏協會舉行“新海派家具高端論壇”。摩挲、欣賞著這些經歷百年卻至今仍覺時尚新潮的民國海派老家具,從事紅木藝術家具設計制作的筆者,感慨萬千:家具的傳承與創新之辯證精髓,竟早在民國的海派家具作品中就得到如此完美、如此充分的體現!

何為海派?筆者不以考據式的方式進行解讀,只是以感性的認識予以解答:海派,就是指發軔于十九世紀中葉至廿世紀初期的新型生活方式——不拒外來文化而海納百川,心態全面開放卻恪守傳統規矩,追求時尚精致且不避生活俗雜……上海是個移民城市,各地的移居人群帶著各自家鄉的生活方式充實著海派文化的方方面面,上海又是開埠最早的地區之一,深受海外文化的影響,形成包容萬物、集納百川的“海派文化”,盡管其外在的表現形式千姿百態、新奇別致,但骨子里卻傳統依舊,那就是保持合理的生活方式而不保守,吸收異域文化的長處而不忘本,這就是“海派文化”的精髓。
理解了海派文化,對海派家具的理解就如同庖丁解牛一般清晰透徹,它同其他海派文化載體一樣,大膽、合理、巧妙地吸收西洋家具的諸多優長,同時微調家具實用性和適用性來適應生活方式的改變:既保留著傳統家具的歷史厚重,又增加了現代家具的時尚氣息,是傳承與創新的典范。時代永遠在前行,不顧事實、兩眼一抹黑卻號稱繼承傳統的仿古,終非我們這個行業的正道;而不尊傳統、以空中樓閣為創新的制作,也不是我們這個行業的前途。此二者,都要被市場和消費者的正確選擇所拋棄。
繼承傳統文化,筆者始終以為,如果只是形而上地夸贊傳統文化的優秀,卻不關聯具體的載體(比如唐詩宋詞、書法繪畫、昆曲京劇、明清家具等等),基本就是空談瞎說;相反,把具體的載體等同于傳統文化,卻不做時代崇尚、心靈思想、生活狀態的剖析,更是一種偏窄、誤導,簡單粗暴而又低俗。而此類屬種關系的等同甚至顛倒的虛假威力,竟然足以讓人以非為是,唯唯諾諾,不敢深思撥亂,任憑空洞的繼承之詞漫天飛飄,于是,創新也成了無本之源。傳統文化的載體很多,一個具體的載體只是傳承著文化的一小部分、一個側角、一片層面,而不是文化的全部。而這些具體的載體,在每個不同的時代都呈現出不同的奪目光彩,正說明這些載體是在傳承和創新中成為當時時尚、后世經典的。一旦與不斷變化著的生活方式發生沖突而未能及時調整的載體,便漸漸式微,哪怕當時再輝煌,最終只能退出歷史舞臺,唯剩下歷史價值和研究價值,成了研究所的文物、博物館藏品。實例太多,不勝枚舉!
錦翔紅木從十多年前起,就重視海派家具的設計制作,即用名貴紅木制作具有海派風格的現代家具,讓人回味三十年代甚至民國時期老上海的韻味,受到了消費者的追捧和好評,可我們并不得意洋洋,因為,這并不是我們的創造發明,前一世紀中葉的能工巧匠就已經與時俱進創作了時尚現代的海派家具,錦翔紅木只是將斷裂的文化載體縫連起來,適應了新時期上海以及周邊地區人們的海派生活需要、心理需求、精神滿足。比如,最早的“牡丹花系列”,現在回頭來看,可以認為是向上海三十年代老家具致敬的作品。之后的東方巴黎系列、夢巴黎一號、二號系列,才步入比較成熟的繼承和創新相結合的階段。筆者的思考是:進入了二十一世紀,上海人的生活方式有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富裕階層的形成和豪華住宅的出現,對我們名貴木材家具行業提出了新的課題、新的挑戰:我們如何在繼承海派家具優秀傳統的基礎上,創造出符合新時代要求的“新海派家具”而成為當今的流行、后世的經典,這,才是我們的歷史責任和社會,無可逃避!
來源:解放日報《藝術家具》專版